冰裂纹,巧夺天工的残缺美
瓷器的裂纹,也是瓷器装饰美的重要部分,古人甚至专门发明了一个字来形容它——璺[wèn],单是从文字的组成和结构上,就能想象它变化莫测的精妙之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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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瓷器裂纹装饰中最经典的当属冰裂纹,冰裂纹又称开片,或断瓷纹。
冰裂纹,顾名思义,在数九寒冬、冰冻三尺之时,执棒或石头砸在冰上,冰面就会出现许多炸裂开的白色纹路,这种纹路称之为冰裂纹最为形象。
它是一种古老的中国陶瓷烧制工艺,因其纹片如冰破裂,裂片层叠,有立体感而称之。
冰裂纹盘
冰裂纹,在生活中十分常见,它们通透而空灵,与玻璃或水晶的纹理和谐统一;它们纹理交错,逶迤远去,煞是好看,让人产生无穷联想。毫不夸张地说,冰裂纹,是典型的化腐朽为神奇的残缺之美。
瓷器中出现冰裂纹,缘于釉面的自然开裂。
开裂原因有两个:一是成型时坯泥沿一定方向延伸,影响了分子的排列;二是坯、釉膨胀系数不同,内部膨胀力量不平衡、无法维持现有状态,便产生釉层断裂、位移,因而形成的冰裂纹效应,焙烧后冷却时,釉层收缩率大也会造成裂纹。
它原本是瓷器烧制中的缺陷,却因它的独特之美,而成为瓷器的一种特殊装饰。
南宋 官窑青瓷菊花盘
开片产生的纹理有很多种,无法人为掌控。依据开片裂纹的稀密和图形状貌的不同,图案被称为鱼子纹、蟹爪纹、牛毛纹及鳝血纹等。
宋 青瓷葵口盘
人们对于瓷器中冰裂纹的喜爱和灵感,或可源自美玉及天然水晶中的纹理,水晶在生长的过程中,遇到地震或是地层的挤压,而在其内部产生一些天然的“痕迹”。青瓷表面的冰裂纹,就像白水晶表面的淡淡冰花。
宋 冰裂纹平口瓶
开片的宋代瓷器中,数官窑和哥窑的冰裂纹最为典型。官窑器莹润如脂的粉青、月白色釉面上,大片的裂纹扶疏伸展,如同雪地上的柳枝梅影般婆娑潇洒,且效果精美绝伦,有浑然天成、巧夺天工之感。
宋 冰裂纹刻花碗
家具中使用冰裂纹,在瓷器之后,而且它也是受瓷器的影响,才得以推崇。
古时,冰裂纹常以透雕和榫接的形式饰于床的围栏、椅背、透空的橱门以及画案的下搁板处,它们既满足了特定家具部件需要“透空”的功能,又极大地丰富了家具的形体和装饰效果:看上去似透明的冰,又如梅花片片,层层叠叠,具有较强的立体感。
到了现代,冰裂纹的应用更为广泛,在一些餐桌的桌面、茶几的下搁板处都较常见。它们通透空灵,和现代建筑较为和谐;它们纹理交错,逶迤远去,让人产生无穷联想。
万物皆有裂痕,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。
古今大众在瓷器上粗深细浅的裂痕里,交织出了由求圆求满,到接受缺陷接受不完美的进程,也许,这也是人们一直喜欢冰裂纹的原因。